零壹Lab:记录数字媒介之日常,反思科技与人文精神
01Lab: Archiving digital lives, reconceptualizing sci-tech and the humanities
“数字人文”是近些年来在美国、英国、加拿大等英语国家人文科学领域中出现的一个子领域。“数字人文”的前身是“人文计算”,已有近60年的历史,经历了四次主要的发展阶段,目前已经扩散到人文与艺术学科中的各个领域中。有关“数字人文”的定义和研究者身份已经成为该领域的热点问题,同时也引起了传统人文学者的普遍关注。
“数字人文”作为一个在近20年内才逐渐显露的研究领域,应该是在2009年的现代语言协会年会(the 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上[1]获得了北美人文学界的承认。在这次会议上,“数字人文”成为了一个热点问题,引起了普遍的关注。《高等教育纪事报》的官方指定博主,也是美国高教领域的著名评论家,威廉姆·庞纳佩克(William Pannapacker)[2]在名为“头脑风暴”的在线博文中是这样评论的:“在所有努力厮杀的子领域中,数字人文看起来是将会在很长时间里都成为‘接下来的大事件’。[3]” 应该说,庞纳佩克的眼光是准确的,他对数字人文的评价是基于他对其发展历史的整体反思,也是对于数字人文在学术领域中所具有的潜力的评估[4]。近年来,数字人文的良好的发展势头和繁荣景象也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在近十多年来,越来越多的专门“数字人文中心(系)”在美国、加拿大和欧洲开设,比如弗吉尼亚大学、加州大学、斯坦福大学、哈佛大学、国王学院、阿尔伯特大学等等,这些中心都有专职的研究人员和技术工程师[5]。很多学校还开设了硕士课程,并开展了很多跨学科的数字项目,涉及历史、考古、艺术史、英语文学、建筑等多个学术领域[6]。在英美学术圈内也出现了专门的协会组织,其中比较重要的有Alliance of Digital Humanities Organizations (ADHO)\Association for Computers and the Humanities (ACH)、Association for Literary and Linguistic Computing (ALLC)和Society for Digital Humanities/Société canadienne pour les humanités numériques等。这些协会将不同学校及地区的数字人文中心及学者整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国际学术社区,定期组织会议及各种学术活动。值得注意的是,美国国家人文基金(National Endowment for the Humanities)在2006年成立了“数字人文创新项目” (the Digital Humanities Initiative),2008年更名为“数字人文办公室”(the Office of Digital Humanities),为美国的数字人文项目提供资金支持。类似的国家性组织还有英国的联合信息系统委员会(JISC)、加拿大的社会与人文科学研究会(SSHRC)等。此外,私人基金会也开始关注到数字人文这一新兴领域,资助开展了大量的数字项目及相关研究。应该说,从学术研究、组织机构和经费资助方面上,数字人文获得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和支持,在学界势头渐盛。与此同时,数字人文的横空出世与日益繁荣也引起了诸多争论。这些争论有来自数字人文内部的,也有来自人文学界的非数字人文学者的,主要的议题包括:“数字人文”究竟是什么?其研究对象及研究方法是什么?什么样的学者在从事这个领域的研究?它又是为什么得以在当代学术环境与社会语境中出现和发展起来的?面对未来,“数字人文”对于人文研究领域又有什么意义呢?围绕这些问题展开的争论一方面体现了数字人文学者对数字人文的自觉性认识和反思,另一方面则显示了数字人文作为一个新兴领域在人文学科的发展过程中所面临的挑战和时代意义。
此次专题将陆续英美学者的研究文章来从一个侧面对这些引起争论的关键议题加以讨论。前两期为苏珊·霍基(Susan Hockey)的 《人文计算的历史》(The History of Humanities Computing)和斯坦利·费什的《数字人文及其不朽》(The Digital Humanities and the Transcending of Mortality)。选择这两篇译文的目的是希望从时间线索上梳理国外,尤其是英美等英语国家的“数字人文”发展的历史脉络,使读者对“数字人文”作为一个新兴领域的背景有所了解;通过对现已出现的“数字人文”领域中的研究范式和对已有的从人文学科内部产生的质疑声音的介绍,使读者对“数字人文”的内在理论逻辑和具有的价值有所认识。
[1] MLA的年会是全美人文学科领域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协会,一般被认为是人文学科,尤其是英语国家人文学科的风向标。对任何新的研究方向或者领域而言,能在年会上有专门的小组或者专题讨论,都无异于对其合法性的肯定。在2009年的年会上,有不少讨论组的主题事实上都是围绕数字人文展开的。这无疑是数字人文在学术前沿地位上的一次重要彰显。
[2] 威廉姆·庞纳佩克是英国文学教授,同时还是一位学术管理人员和高等教育评论家。他自1998年开始在《高等教育纪事报》担任专栏作家,并是《纽约时报》、《Slate杂志》的撰稿人,发表了多篇有关么国文学与文化、高等教育和数字人文的文章,在美国高等教育领域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3] Pannapacker, W. (2009), “The MLA and the Digital Humanities,” Brainstorm: The Chronicle Review’s blog, Dec. 28, 2009, http://chronicle.com/blogPost/The-MLAthe-Digital/19468/.
[4] 参见Geoffrey Rockwell和Stéfan Sinclair在the Alliance of Digital Humanities Organizations (ADHO) 2012年会上的文章,“The Swallow Flies Swiftly Through: An Analysis of Humanist” http://www.dh2012.uni-hamburg.de/conference/programme/abstracts/the-swallow-flies-swiftly-through-an-analysis-of-humanist/
[5] 参见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数字人文中心”所整理的相关项目及机构信息:http://www.cdh.ucla.edu/resources/us-dh-academic-programs.html
[6] 参见Susan Hockey,“The History of Humanities Computing”,A Companion to Digital Humanities, ed. Susan Schreibman, Ray Siemens, John Unsworth, Oxford: Blackwell, 2004;另参见Diane M. Zorich, Transitioning to a Digital World:Art History, Its Research Centers,and Digital Scholarship,http://www.kressfoundation.org/news/article.aspx?id=35338
(本文节选自《文化研究》,2014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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