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拉姆齐
内布拉斯加大学林肯分校
[2011年MLA举办的“数字人文的历史和未来”专题研讨会上,我很高兴有机会展示自己那篇简练且有待完善的论文草稿。该专题研讨小组,由波莫纳学院(Pomona College)的凯瑟琳·菲茨帕特里克(Kathleen Fitzpatrick)组织并担任主席。成员包括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UC Santa Barbara)的艾伦·刘,南加利福尼亚大学(USC)的塔娜·麦克弗森,圣何塞州立大学(San José State)的凯西·哈里斯(Kathy Harris),弗吉尼亚大学的诺维斯基(Beth Nowviskie,缺席),以及美国国家人文学科捐赠基金会(NEH)的博布利。诺维斯基对讨论内容在线进行了回应(让人觉得非常有趣)2,艾伦·刘评论了文化批评在数字人文中的作用3,哈里斯关于数字人文的教学也是在线进行的4。]
凯瑟琳要求我们用三分钟时间对这个问题给出自己的想法,我非常喜欢这种方式。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你不可能在定义术语的同时明确自己的观点,也不可能去考虑其他观点,或对尊敬的同事之前的工作表达溢美之词。说真的,你除了惹恼屋子里一半的人以外,什么事都做不了。所以我才说非常喜欢这一点。言归正传,下面是我的一些看法:
在全世界范围内,“数字人文”听起来都像是一种革命性的态度—数字的人文研究,而不是老派的模拟的人文研究。正因为如此,它最近显现出了一种狂热的倾向,对任何参与者和事物都敞开心胸。如今,这一术语可以囊括从媒体研究到电子艺术,从数据挖掘到教育技术,从学术编辑到无政府博客等各个领域,其中的活跃人物更是无所不包:代码爱好者、数字艺术家、书呆子、超人类主义者,以及游戏理论家、自由文化倡导者、档案管理员、图书管理员和教育工作者等。
在过去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我听到了很多讨论——无论是在线上还是线下关于谁在数字人文领域内,谁不在。大多数人都同意,拥有一个博客账号并不会使你成为一个数字人文学者。但除此之外,事情就有些模糊了。你必须得知道如何编程吗?数字人文必须得是基于文本的分析吗?如果你从未参与过THATCamp5,可以成为一名数字人文学者吗?
“不,不,不,”我们都这样说。但我们更进一步说,这些问题无关紧要。每个人都在数字人文领域内,它所关注的无非就是社区与友谊,协同与合作。
当然,这完全是无稽之谈。社区和协作无疑是数字人文精神的标志,但如果说学科定义不重要,那就等于是在回避现代学院生活的艰难现实了。数字人文不是幻想学园,而是一系列关于金钱、学生、资助机构、大学校、小学校、项目、课程、守旧派﹑新锐派、把关者和声望的具体实例。数字人文可能不止这些事物,但它不可能不包括这些内容。
你必须知道如何写代码吗?我是一位数字人文的终身教授,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如果你要来我的项目组,最终你必须要学会如何编程。数字人文必须是基于文本分析的吗?如果你去问阿尔伯塔大学,我怀疑答案可能是否定的。这显示该校的教职人员在这个领域已经工作了很长时间。但如果杜克大学或耶鲁大学提供数字人文的学位,他们不要求编程技巧但是要求文本分析,这说明什么?或者,他们认为数字人文不需要建设,而需要理论化?又或者认为数字人文是我们过去称之为“新媒体研究”的东西(据我所知,达特茅斯学院的情况正是如此),那又该怎么办呢?你可能需要知道如何编写代码,才能在向ODH、美国科学基金会或梅隆基金会申请资助的时候具有竞争力。这也许意味着耶鲁大学的数字人文志向永远不能取得进展。或者耶鲁大学有足够的能力重新定义这些机构对人文科学的使命。大多数记录在案的机构都无法做到这点。
如今,我已经在这个行业待了足够长的时间,对学科的未来发展有一定发言权。首先,它们真的会因为过分明确的学科定义而毁灭自己。这一惨剧已经发生在古典学中,哲学可能是下一个毁灭自己的学科。其次,你也可以成功地建立一个没有分裂的多元学科(如普通心理学系成功地整合了发展心理学家和解剖心理学家)。再次,你也可以分裂出不会导致纠纷的学(计算语言学,一个从语言学分离出的学科,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但是,如果没有学科问题的积极参与,任何学科都无法生存。不是因为这样的问题有明确的答案,更不是因为这样的问题对于群体划分非常重要。仅仅是因为没有这些问题的话,我们就会将答案拱手让给那些迫切需要得到关注的机构。
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数字人文的关键在于建设。我乐于对建设进行非常宽泛的定义。我也认为学科发展包括而且应该包括构建理论体系的人、进行设计的人(方便其他人进行建设),以及监督学科建设的人(对我来说,编程问题是一个谣言,因为很多人在不知道如何编程的情况下进行数字人文的建设。)我甚至认为还要包括那些正在努力重建体系的人,比如我们现在无法挽回的学术出版体系。但是如果你什么事都不做,在我不到三分钟的观点里,你就不是数字人文学者。你可能是其他优秀又有价值的人—也许你是位新媒体研究者,也可能是名游戏理论家,或许是一个拥有博客的古典学者(这确实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不建设,你就不会参与到人文学科的“方法论”中去,对我来说,这是我进入数字人文领域几十年以来就有的学科标志。
我说得对吗?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当然不行。但问问你自己:这样的观点让我们前进还是后退?这是一场好的战斗还是坏的战斗?抑或让整件事照它自身的意愿发展更好?我们身处其中的体制结构鼓励我们进行这样的讨论,我们一边讨论,一边保持我们在协作、合作和友善方面的良好声誉。
[更新:伙计们,这让我有麻烦了。但是我在《论建设》中表述得更好(嗯,更好了一点点。)]
注释:
1.本文最初于2011年1月8日发表在 http:// stephenramsay.us/text/2011/01/08/whos-in-and-whos-out. html.
2.http:// nowviskie. org/2011/mambo-italiano.
3.http:// liu.english.ucsb.edu/where-is-cultural-criticism-in-the-digital-humanities.
4.https:// docs.google.com/document/d/1Mitic3yJJ4U-36eTGsijqGVfdfLIKmIOmd 3x17O_yjk/edit? hl=en.
5.译者注:THATCamp (The Humanities and Technology Camp),即人文科学与技术营,是一个聚集人文学者和技术专家的知识共享、合作研究的开放平台。